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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畫鑒定,誰說了算?

書畫鑒定,誰說了算? 
“畫家本人說”?、“友人弟子說”?、“家屬后人說”?和“鑒定專家說”? 

  在當下的書畫鑒定實踐中,都有些什么人在掌握著話語權?在利用話語權說些什么?至于他們到底誰說了算?可能只有讓歷史來評定,我們只是在如實記錄著歷史的進程而已。 

  藝術品作為人類的精神產品,其需求性是不用質疑的。然而,如今一直將收藏者拒之門外的除了書畫本身的好壞之外,還有更大的成分是基于這個行業中諸多不規范行為,例如當下的書畫鑒定行為。一直以來,中國都不缺少所謂的鑒定專家,然而書畫真偽問題始終泛濫成災。曾于某報紙上閱讀王永林《書畫鑒定誰擁有話語權?》一文,引發筆者感觸頗多。在該文中,原作者提出“畫家本人說”、“友人弟子說”、“家屬后人說”和“鑒定專家說”的“鑒畫四說”之觀點。這里,筆者著重要談的是第四說——“鑒定專家說”這一部分。原作者提出共有三類,以下筆者一一細說。 

  第一類:所謂專家是鑒定的專業性和類似官封或學術界、社會公認的鑒定專家。 

  原作者在這一類中提出的結構比較復雜,約有3種。首先談第一種,“老一輩的鑒定專家大多是有真才實學、實戰經驗的”之說,筆者認為有缺乏事實依據之嫌。眾所周知,老一輩鑒定家如張珩、吳湖帆、謝稚柳、劉九庵、啟功、楊仁愷包括健在的徐邦達諸位前輩,其中僅劉九庵先生一人是舊時書畫市場“朝奉”(“一線實戰經驗”)出身,余者皆系學人、藝術家。其中盡管楊仁愷自謂“古董店和地攤就是我的啟蒙老師”,但卻非原作者所說的“要掏自己的錢去買東西”的“活躍在市場一線,具備買賣實戰經驗,有真偽辨識能力的”書畫買賣人。無可否認,他們大多是有真才實學和實戰經驗,但其“實戰”不是所謂的“市場一線”,其目的也不是“要掏自己的錢去買東西”繼而藉此“達到賺錢的目的”。這是兩個不可混淆的概念。 

  第二種,則是“年富力強、具備實戰經驗的專家,但這類專家雖有,但數量卻是鳳毛麟角,他們只要不被經濟大潮中的暗流腐蝕,就能像近現代的幾位杰出書畫鑒定大家一樣,真正承擔起中國書畫鑒定的大任”之說,也過于籠統,甚至也有概念混淆之嫌。因為這一茬鑒定家的“實戰”也是有純學術研究和純買賣鉆營的嚴格區別。要言之,近現代幾位老一輩鑒定家以及現在的一些年富力強的中青年鑒定家,之所以不負眾望擔當起數千年書畫真偽的甄別大任,是因為他們博覽群書,具備了雄厚的人文知識和藝術修養,再加上因工作性質決定了他們有條件和機會遍覽各地博物館的館藏作品,繼而逐步建立起他們各有側重的鑒定領域的系統認知和經驗;同時,在實際鑒定工作中他們也完全處于對學術的敬畏和對藝術的尊重,不染銅臭氣,根本不涉及個人腰包錢財的賺與賠,所以任何一個鑒定結果都是純學術性的,是公心的使然。 

  第三種,就是所謂的“只戴了一頂鑒定專家帽子的‘泛化專家’,這些‘專家’大多是出自于各大博物館和理論界,因政策的原因,他們大多自己不收藏,因此不具備一線的實戰經驗,和理論界的一些文字專家一樣,見識和理論是有,但入木三分的眼力沒有,而且這些‘專家’在當今的經濟大潮中成為受腐蝕最嚴重的部分,因為他們有話語權!钡挠^點,原作者顯然有偏頗之說。難道那些“出自于各大博物館和理論界,像博物館中的很多專家”要想具備“入木三分的眼力”,非得要具備一線買賣的實戰經驗不可?這里是否疏忽了博物館專家還有著其嚴格的工作范疇以及權利和義務。這些所謂的“泛化專家”,但在筆者看來,由于他們的職責所限,使得他們不可能“泛化”到爾虞訛詐的書畫市場之中。而且對于這些“專家”在當今的經濟大潮中成為受腐蝕最嚴重的部分”,也有點言過其實,被腐蝕的有,但卻是極少一部分,究其原因,并不是“因為他們有話語權”——介入和深入“一線”為自己或替他人進行“實戰”是一種嚴重違紀、違規的自律不強行為。 

  第二類:活躍在市場一線,具備買賣實戰經驗,有真偽辨識能力的“草根”鑒定行家。 

  恕筆者直言,上述所謂“草根”鑒定行家的書畫買賣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不能說他們沒有一定的鑒定水平。但眾所周知,書畫市場的特性是雜亂的,且贗品居多,真跡殊罕。因此,即便你具有良好的辨識真偽的素質,卻因缺乏類似博物館以及研究機構的系統性、永久性的藏品而使你的鑒定不可能建立起系統的鑒定認知和經驗。再言之,由于市場的結構是以買入和賣出的關系來建立的,這就決定了大多書畫買賣人無不是以賺錢為目的。因此,這茬“鑒定行家”那也只能確保其本人在買入時顯示出其真偽辨識能力。進一步說,倘若書畫市場出現了因買賣或曰真偽而產生的法律訴訟,哪怕買賣雙方都是“活躍在市場一線,具備買賣實戰經驗,有真偽辨識能力的”書畫買賣人兼“鑒定行家”,但在這宗案件中,他們都是當事人,買家還可以依法成為自訴人,而賣家雖然擁有為自己辯護的“話語權”,但卻無權以自己是“有真偽辨識能力鑒定行家”的身份來為自己所出售的物品進行具有司法效力的真偽鑒定——此時,這位“鑒定行家”確確實實“沒有話語權”了。 

  第三類:沒有一線實戰經驗,只是從文字到文字的一些報刊、雜志或書籍的文章寫手“鑒定家”。 

  這里,原作者依舊堅持“市場一線”、“實戰經驗”的書畫買賣人。盡管筆者非常贊同原作者的“要知道,中國書畫鑒定的真正大家、巨眼,皆是集收藏與鑒賞于一身的”說法,但是,必須明確的是:“收藏”與“買賣”不是一個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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